出了太阳,马上赶去京都,建仁寺、清水寺、高台寺,慢慢看。清水寺比三年前早12天,看得半分满意。人太多,国人尤多,京腔沪语粤调时不时强行灌入两耳。穿和服女性很多,奇怪,非休日呀。哦,原来大多是中国女孩,还有中年者,大概宾馆租借的,并帮着穿好。不夸张说,穿和服者中国人占六成,日本人三成,其余为韩国等其他国家人。许多一看即知,举手投足不对味,或旗袍还没穿过吧?跑这里,竟仍是国人看国人。还看到十来个男性也穿和服,脚趾夹木屐或软拖,忙着为妻或友拍照。离清水寺,走入三年坂、二年坂、宁宁小道,国人渐少,和服者基本是日本人了。团队客是定时定点。上次曾惊艳于高台寺,今时间晚,已斜阳西下,感觉只半分满意。黄昏余晖时,门外等候买夜场票的已排起长队,纯赏红者,不为拍照。渐入夜色,小道上穿和服女孩款款而行纷至沓来,都来观夜间红叶。到知恩院,竟一两百人排队买票,原来游秋亦如游春,赏叶亦如赏花。一下遥想到古画,小姐村妇踏青游春图。再走近花见小路,尽外国人,亚洲人略多,其余都西洋人,艺伎们反而一个没见,三年前我还见着的。这里仿佛已成游客游园场所,氛围已变,原本的内容或本质自然也跟着变。小说中描写的场景已然消失,那种私密性、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味已不合适在众多游客众目睽睽下被观览。你看,中国人一个个手端长焦,站在门外恨不得把镜头拐弯伸进帘内咔嚓个没完。
阴,多云,起风,降温,感觉冷了。去万博纪念公园。大阪在1970年举办万博(世博)。空荡大园,冷意飕飕。
乘近铁去奈良。多云,气温还可。东京早晨下雪了,中雪,这是东京51年来首次11月里见到雪。三年前去过奈良,重走一遍老路,兴福寺、东大寺、春日大社、奈良公园。兴福寺几个国宝当得珍贵。东大寺山门至少当得世界最大佛寺山门之一,修缮中的大殿也当得世界最大佛殿之一。多多的温顺的鹿们是奈良最大特色,讨得游客欢欣之至。
和老友去京都岚山。比三年前早十日,终见到了秋山之色。老友每年来看,说这是见过的很好景色了。阴天,间歇多云,偶尔见得蓝天,乘机只拍得少量美照。下午去京都市美术馆看伊藤若冲诞辰300年画展。他仿照中国元明画风,画山水屏风壁画。不过终归还是日本风格,明显有别,解读略有差异。
乘南海电车到和歌山港再转渡船去四国岛。车船联票打折优惠才2000,便宜三分之一。车65分钟,船2小时15分,日本的交通工具皆准点到分,佩服。船不小,座椅、榻榻米、四人小桌,各区域松散分布,宽松舒服,自由活动空间很大,小孩子跑来跑去玩,哪像港澳间渡轮几长排座椅,人皆动弹不得。船上除售品丰富小卖部,还有几台自贩机,还有游戏机、电脑台,像邮轮那般考虑了。到得德岛,同为县府,与静冈不可比。四国一直给留下个最乡下的印象。
在德岛行走三小时,看过,乘车去高松。班次少,仅两节车厢,更多只一节车厢,单轨,老停车等让。人流稀少呵。停27站,2小时12分后到高松。高松有机场,又托濑户大桥之福,感觉比德岛好许多。在德岛和高松几次见到国人,一拨一拨的,像是常住者。如此偏壤之地,国人也一群群来落下脚了。
一天下雨,中雨。早上在雨中游栗林公园和玉藻公园(高松城遗迹)。栗林公园不错,小景致颇多,本该红叶最佳时,只因下雨,黯然失色。四国岛有四县,此次到两个,高知和爱媛稍远,不去。爱媛是很多作品中角色的出生地,算一个象征,《东京爱情故事》里的完治就是。此行想好要到伊豆和四国,终归都到了,尽管走得不深。
中午离高松,乘JR线过濑户大桥,一路疾速到冈山。冈山依旧下雨,街头到处可见小小的桃太郎塑像。在雨中游冈山城和后乐园。后乐园是日本三大名园之一,名不虚传。日本园林风格,开阔,疏朗。
到姬路,看日本第一个被记入世界文化遗产的姬路城。姬路城四百多年历史,全木构,看了近两小时。又看隔壁的好古园,几个小庭院组成,也算得不错。下午去神户,稍微走走,看中华街,比横滨的还冷清。晚饭后回大阪。这样,三天转一小圈,五个目的(到一下四国,乘一次日本的渡船,看世界最长的公路铁路共用大桥濑户大桥,看日本三大名园之一的后乐园,看日本众多天守阁中最著名的姬路城)皆完成。满足。
再去京都,有几个三年前来不及看的寺还是想去一看。天不如人意,基本阴天,偶尔露阳光,又突然下雨,措手不及中又不能等。一天里去了知恩院、青莲院、南禅寺、永观堂。南禅寺已无甚佳色,盛名之下,大为失望,唯永观堂,依旧鲜红艳红一片,美哉。有它,足以抵消前三个带来的沮丧。它门票最贵,1000日元,和姬路城同价。日本景点门票整体不贵。
红叶已渐趋凋零,赏红结束。
在大阪最后一日去了住吉大社。这里四个大堂均为国宝,还有川端康成(生于大阪)的文字石碑。
最后一晚,想早睡,仍11点半才睡。晨5点醒,6点(北京时间5点)离宾馆,到上海家1点20。从起飞到落地仅2小时20分,两头倒花去六小时。出入境手续啰嗦,排长队,始终忙着,没坐一分钟。
眼睛明亮了20天,到浦东上空又一下迷蒙,哦,换了一片天。回家一看,157,中度污染。地铁里有乞讨,有发小广告,喇叭里正广播着“严禁乞讨、发广告……”。一个典型,看上去挺美的条条结果亦如此,不美的更不必说。耳朵清静了20天,在地铁里又听到吵架,为包和箱的摆放问题,幸好没扩大。
晚饭吃煎饺,想昨日此时正坐在大阪难波地下走廊内和人吃回转寿司,恍如又一梦。
(2016.12.6.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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