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么在扬美边走边看,不知不觉已绕过半圈,接下来再往那半边去,那里有孔庙。走过水塘农地,到了孔庙,和三界庙一样,也是一块完好的高高台基,三开间门面,无门。庙前一块空地倒不小,不知以前是否还曾有过其他建筑,孔庙总该有整套建筑群的嘛。
孔庙旁边还有个差不多大小的观音堂。
几步一走,又到了左江边,是在镇的这一半的江边了,沿江一直走就该是小吃街和码头。
看到一亭,上有“亭对江流”四字,几个售香的妇女坐在里面。这里原是钟馗庙,现称钟馗庙亭,亭内有天师钟馗浮雕像。
亭旁地上有两块已深嵌入泥石地里的方方正正大青石,上面刻有文字,我俯下身细看。其中一块的抬头是:中唐大学士李青莲降乱撰文。(我一愣,李青莲不就是李白吗?)下文许多字都看不清,无法辨识,从头开始是:夏殷之世,松神柏社,汉代之风……至若今之建庙立祠……重修创造制度得宜……
另一块的抬头是:重修水O碑记。下文是:易曰坦坦书曰平平诗曰踧踧,此皆言道之易行也,今之杜屋梁府聚贤……岁在戊寅,公议修砌……梁O廷撰文。
第二块上的文句仅三、四行,剩下大半面积刻写的都是姓名,杜姓梁姓居多。因为此石中间已被凿刻了象棋棋盘,许多姓名就看不清了。但也正因为这石块被用作了象棋盘,所以才得以被安放于此地而没遗失毁坏,否则早就不知被弄去哪里了,或被砸碎派了其他用场。不竟想起了前几年旅行到贵州镇远走在那几条斜坡老街上,看到铺地的大石块中就有一块是清代的大石碑,碑上落款处清清楚楚刻着“嘉庆”两个大字。古石碑,说无用时百无一用,被用作砌粪池的亦有之,一旦有用了则又成了无价之宝,在大厅大堂里被恭着敬着保护着。
在江边高高低低忽上忽下的小石径中向西行,穿过很短很小的“小吃一条街”后,又回到了金马码头,此时稍有了些游人,而我已全看过了。
买了当地特产酥糕,即往回走。经过青砖瓦房的五叠堂时,进去一看,有近200年的历史了,还算气派,现被租作饭店。
坐上汽车,回程走同样的路,却快了许多,只用了1小时20分钟,本来么,路程并不远,事在人为也。
回到南宁,走在火车站附近,街边一溜好几个擦皮鞋的妇女冲了我招呼。我此次出游,除旅游鞋外多带了双皮鞋,却没带鞋油,一路行来皮鞋确实已很脏,想了下,那就擦一回吧。在一连声的“两块”、“两块”招呼中,我走远几步,到了最边远那个孤单单的妇女跟前,看着顺眼,她跟我说“一块五”。
由于生在普通劳动者家庭,从小就明白自己的事情该自己做,养成了习惯,像擦皮鞋这类私人小事从没去劳驾过别人的手。反正生性不那么考究,日常里也无需经常参加什么正儿八经大场面活动,所以擦皮鞋事只消偶尔为之即可。
就这么,我在她递过来的小凳上坐下,这是平生第一次坐在街上由别人代为擦皮鞋,也是我第一次付钱擦皮鞋。
这位妇女拿出两块硬纸片,往我脚脖子前后一插,算是袜套护罩吧,以防鞋油弄脏袜子。然后拿牙刷蘸了水在皮鞋缝线处刷几下,除去泥土,接着用白油将皮鞋全抹一遍。之后就是正式擦鞋了,只见她拿了鞋刷就了黑油前后左右刷刷刷几下,又拿布条扯拉几下。果然是擦惯了的,两手麻利得很,就这么几下,比我平时费好大劲擦得还干净,真有一套功夫。
她又拿出一小盒蜡,打开盖子,左手托至与皮鞋持平,右手抓住刷子,在白蜡和皮鞋间飞快地一来一回擦拭着。根本看不清那一下下的蘸着了多少蜡,也看不清那一下下的又在皮鞋上抹上了多少蜡,反正那手势如似飞梭、眼花缭乱,反正皮鞋在这一下一下中变得更黑了更亮了。
她的手势一套一套,干净利索,一气呵成,全没有多余动作。我服了,果然各行各业都有熟能生巧绝妙手艺呢,就如那卖油郎注油入瓶、川人远距离倒水冲茶,都是一样的各自的本事呵。
因是第一次,看得仔细,盯久了如飞的鞋刷,恍惚间那就是绣娘手中的针,扯了线上下穿梭;又像是画家手中的笔,蘸饱了墨挥舞泼洒;还像是庖丁手中的刀,正有条不紊舞刀解牛。呵呵,妙不可言!
她手上做着活,嘴里不停回答我的好奇之问。十分钟多些,一双鞋擦完了。
我站起来,左右两脚往地上各蹬两下,那皮鞋乌黑发亮,真的增辉不少,自我感觉也一下添了些光彩。我很满意,这擦皮鞋也有这么些学问和乐趣呢。
我实在无法计算或去换算这样的劳动该得到多少报酬,一块五?看着显然是从农村来的这位朴实的妇女,我递给她5元,还没转身,她已掏出零钱递了过来。我说那就2元吧,和别人一个价,她笑笑接受了,我也随之一笑。我知道她的笑是发自内心的,而我的笑,却带点莫名的尴尬。
去文物苑看看,里面不算大,却小巧中有些精美好景致,那座风雨桥更是像模像样,很中看。晚上去南湖转转,湖边竟有很多酒吧,反正无事,走进一家坐了会,只要了盘水果。去年就来南湖独走过半圈,感觉了夜幕下的迷人风色,今天又有了新认识新体验。南湖夜景,果然是可供消费时间和情调的。
早晨起来后到街上闲闲地走走,又上了会网,乘下午2点38的5502次火车去贵港。南宁毕竟来多了,不想多耽搁,接下来就该向东一步一步去广东了。火车晚开20分钟,车票14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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